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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岭风云

发布时间:2025-07-10 06:51:23 来源:中国访谈网 责任编辑:张国军 阅读量:
五岭风云 长篇小说连载之五十三

作者 李秉钧

第二十七章 血染的祭坛


冰冷的血池洞窟,毁灭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得整个地底世界都在颤抖!穹顶巨大的水晶迸射出刺

五岭风云 长篇小说连载之五十三

作者  李秉钧

第二十七章 血染的祭坛
 
 
冰冷的血池洞窟,毁灭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得整个地底世界都在颤抖!穹顶巨大的水晶迸射出刺目欲盲的血红光芒,将翻滚沸腾的粘稠血水、狂舞的断裂锁链、震颤呻吟的青铜巨柱,全部染成一片癫狂、妖异的末日图景!
 
“噗通——!”
 
影和背上的血奴,如同两颗投入熔炉的石子,瞬间被那沸腾、粘稠、散发着灼热硫磺腥气和刺鼻血腥的暗红血水吞没!
 
窒息!瞬间降临!
 
粘稠的血水疯狂地涌入眼耳口鼻!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令人作呕的腥甜!视线被浓稠的暗红遮蔽!耳边是血水翻涌的咕噜声和锁链抽打水面的恐怖厉啸!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要将身体碾碎!更可怕的是那刺骨的冰冷和灼烧感同时作用在皮肤上,如同无数根淬毒的冰针与烧红的钢针在同时穿刺!
 
剧痛和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影!他死死屏住呼吸,本能地想要向上挣扎!但背上的血奴在入水的瞬间爆发出了更疯狂的挣扎!如同溺水的野兽,四肢乱抓乱蹬,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挣脱影的束缚!
 
混乱!绝对的混乱!
 
影强忍着窒息和剧痛,双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死死箍住疯狂挣扎的血奴!环首刀早已在入水的冲击中脱手!他只能凭借本能,双脚在粘稠的血水中疯狂踩踏,试图找到支撑点!但血池深不见底,脚下只有滑腻和虚无!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之中——
 
“呃…咕噜噜…”
 
背上的血奴,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他大张着嘴,粘稠的暗红血水瞬间灌入!但就在血水涌入的刹那,他那双因极度恐惧而瞪圆的眼眸深处,骤然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圣的暗红光芒!那光芒穿透浓稠的血水,如同两盏燃烧在深渊的地狱明灯!
 
一个破碎的、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带着无尽痛苦和某种宿命感的音节,混合着血泡从他喉咙里挤出:
 
“…血…归…墟…钥…匙…”
 
随着这声呓语,他那枯瘦如柴、被暗红血水浸泡的身体,猛地绽放出一层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暗红色光晕!光晕如同涟漪般扩散开,竟将周围粘稠的血水微微排开了一丝!更诡异的是,影感觉到自己左臂那道被锁链抽击的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和灼烧感,在接触到这暗红光晕的瞬间,竟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缓解?!
 
来不及细想!影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不再盲目上浮,而是凭借着血奴身体散发出的那微弱光晕带来的方向感,以及血奴挣扎时本能向下拉扯的力量,猛地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血池更深、更黑暗的底部潜去!
 
粘稠的血水如同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手,撕扯、拖拽着他们。巨大的水压让耳膜刺痛欲裂。视线被浓稠的暗红彻底遮蔽,只有血奴身上那层微弱的暗红光晕,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
 
向下!向下!再向下!
 
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息都漫长如年。肺部如同火烧,窒息感如同铁钳死死扼住喉咙!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身体的力量在飞速流逝。唯有箍住血奴的双臂,如同焊死的铁箍,纹丝不动!
 
突然!
 
脚下猛地触到了坚硬的实体!不再是虚无的深渊!
 
影精神一振!求生的本能压榨出最后的力量!他双脚猛地蹬踏在坚硬的池底岩石上,身体借力,朝着血奴光晕指引的方向猛地一窜!
 
“哗啦!”
 
粘稠血水的阻力骤然消失!一股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空气猛地灌入肺部!呛得影剧烈地咳嗽起来,混合着呕出的血水和胃液!
 
他挣扎着站稳,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水。眼前景象,让他瞬间窒息!
 
他们竟然穿过了沸腾的血池底部,来到了一个……完全被血池笼罩在下方、如同巨大气泡般的……干涸空间!
 
空间不大,呈圆形。地面是冰冷的黑色岩石,异常平整。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三尺见方的……暗红色祭坛!祭坛不知由何种材质铸成,非金非石,通体呈现出一种凝固血液般的暗沉光泽,表面布满着古老、繁复、令人头晕目眩的玄奥纹路!那些纹路的核心,依旧是那只振翅的玄鸟和焚天的火焰!
 
而在祭坛的四周,九根同样材质、同样刻满符文的暗红色石柱,如同忠诚的卫士般耸立!每根石柱的顶端,都延伸出一条粗大的、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并非探向穹顶,而是……深深地扎入祭坛中心一个凹陷的、如同心脏般的孔洞之中!
 
更让影头皮炸裂的是——在祭坛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数十具……骸骨!
 
骸骨姿态各异,或匍匐,或跪拜,或伸手指向祭坛中心。大部分骸骨早已腐朽发黑,但依旧有几具相对“新鲜”的骸骨,骨头上还残留着些许未完全腐烂的衣物碎片,依稀能辨认出……是矿工囚徒的麻布!正是之前在上层洞穴中毒身亡的那批人!
 
这些骸骨…是被某种力量拖拽至此?还是…主动献祭于此?!
 
祭坛中心那凹陷的孔洞内,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古老、神圣、疯狂、以及浓烈到极致的毁灭气息,从那孔洞中弥漫出来,沉甸甸地压在影的心头!
 
“钥…匙…”背上的血奴再次发出模糊的呓语。他身上的暗红光晕变得更加明亮,挣扎着,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祭坛中心那如同心脏般搏动的孔洞!他的眼神狂热而痛苦,仿佛被那孔洞中的东西深深吸引,又本能地感到恐惧!
 
影背靠着冰冷的黑色岩壁,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灌入灼痛的肺部。他环顾这诡异、死寂、被血池笼罩的祭坛空间,又看向祭坛中心那如同恶魔之眼的孔洞,最后目光落在血奴那指向孔洞、燃烧着暗红光芒的手指上。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混合着洞悉某种可怕真相的惊悚,瞬间将他淹没。
 


五岭风云 长篇小说连载之五十三

作者  李秉钧


 
九江城头。
阴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湿冷的江风卷着水汽,抽打在守城士卒冰冷的甲胄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与血腥混合的、令人不安的气息。东南天际,蕲县大泽焚城的暗红火光虽已减弱,但低垂云层上依旧残留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如同血痂般的暗红,无声地提醒着那场焚天的毁灭。
 
九江王英布,身披华丽的鱼鳞金甲,按剑立于城楼最高处。他身形魁梧,面容粗犷,此刻却眉头紧锁,一双豹眼中燃烧着愤怒、焦虑,以及一丝……被逼入绝境的疯狂。他死死盯着东南方那残留的天际血光,仿佛能看到粮草化为灰烬、兵卒哀嚎倒毙的景象。
 
“钟离昧!范增老匹夫!”英布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名字,如同咀嚼着带血的骨渣。蕲县大泽被焚,囤积的数十万石粮草付之一炬,通往齐、赵的水陆命脉被拦腰斩断!这无异于在他刚刚竖起的“讨逆”大旗上,狠狠泼了一盆滚油!更要命的是,派往彭城质问的使者…至今杳无音信!
 
“报——王上!”一名浑身泥泞的斥候连滚爬爬地冲上城楼,脸色惨白如纸,“急报!衡…衡山国方向!季布的三万楚军…已…已通过秘径‘断龙脊’!正向我九江腹地疾进!距…距此不足两百里!”
 
“什么?!”英布霍然转身,豹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凶光!他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嘶哑:“吴芮!吴芮狗贼!他竟敢放楚军入关?!他不想活了吗?!”
 
“是…是楚军…强行突破…”斥候声音颤抖,“衡山守军…一触即溃…”
 
“废物!都是废物!”英布猛地将斥候掼在地上,如同暴怒的雄狮般在城头来回踱步,沉重的甲叶碰撞发出刺耳的铿锵声。前有粮道被断,后有季布大军压境!彭城的使者音讯全无!诸侯的援兵…更是遥遥无期!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铁箍,狠狠勒紧了他的心脏!
 
“王上!”一个阴柔、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在英布身后响起。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脸上带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正是那位神秘的“黑袍客”。
 
“先生!”英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猛地转身,“局势危急!范增老贼这是要断我后路,直捣黄龙!彭城那边…”
 
“彭城使者,田横已反,司马卬、臧衍已被范增扣留。”黑袍客的声音透过青铜面具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却让英布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范增抛出了‘羽字营弑君’的谎言,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什么?!”英布如遭雷击,脸色瞬间铁青,“那…那我们的证据!先生!快!立刻将项梁密令公布天下!让天下人都看看他项氏的真面目!”
 
“公布?”黑袍客青铜面具下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讥诮,“仅凭一枚玄鸟指环?几页残破的帛书?范增早有准备,一句‘羽字营叛逆构陷’,便可轻易推翻。天下人…更愿意相信一个‘合理’的谎言,而非颠覆认知的‘真相’。”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王上,事到如今,常规手段已无胜算。欲破此死局…唯有行非常之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英布豹眼中凶光闪烁:“先生之意…?”
 
黑袍客缓缓抬起一只包裹在黑色手套中的手,指向城中心那片被重兵把守、正在日夜赶工的庞大工地——那里,一座以青黑色巨石垒砌、高达九丈、通体刻满狰狞兽首与玄鸟图腾的巨大祭坛,已初具雏形!祭坛顶端,预留着一个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凹陷!四周,九根同样巨大的、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青铜柱巍然耸立!
 
“血誓台…祭品不足。”黑袍客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寻常三牲之血,岂能承载‘焚天’之志?岂能撼动项氏根基?岂能…唤醒沉睡的‘天命’?”
 
他猛地转头,青铜面具空洞的眼窝死死“盯”住英布,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诅咒:“欲行焚天之举,必以…焚天之血为祭!欲证项氏弑君之罪,必以…弑君者之血洗刷!欲得天命所归…必以…逆天者之魂铺路!”
 
英布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他听懂了黑袍客话中那血淋淋的含义!
 
“先生是说…用…”英布的喉咙有些发干,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用那些楚虏的血!”黑袍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蛊惑和冰冷的残忍,“用龙且那三万先锋败卒的血!用他们的哀嚎!用他们的绝望!用他们临死前对项氏的诅咒!灌满这九根通天神柱!染红这焚天祭坛!以这滔天血怨为引,以这焚城烈焰为号,向这天地宣告——项氏,乃弑君逆贼!天地共弃!神鬼共诛!”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东南天际那残留的焚城血光,又狠狠戳向城中心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大祭坛!
 
“当祭坛被楚虏之血染红!当九柱被血怨充满!当‘焚天’之火在祭坛之巅燃起!便是真相撕裂谎言之时!便是天命降临九江之时!更是…项氏霸业…崩塌之始!”
 
英布死死盯着那座巨大的祭坛,又看向黑袍客那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城下,隐隐传来被俘楚军士卒压抑的哭泣和绝望的咒骂。一股混合着疯狂、恐惧、以及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狠戾,如同毒火般在他胸中熊熊燃起!他粗重的呼吸着,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烧尽,只剩下如同野兽般的凶残和毁灭的欲望!
 
“好!”英布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带着血腥的决绝,“传本王令!即刻将关押的所有楚军俘虏…押赴城中心祭坛!今夜子时…血祭…焚天!”
 
---
 
彭城,楚王宫深处,“静思阁”。
空气凝滞如万载玄冰,沉重得仿佛要将琉璃灯盏的火苗都压灭。巨大的九州舆图上,染血的帛书、冰冷的玄鸟指环、那片绣着玄鸟的黑布碎片,如同三颗剧毒的眼眸,死死“钉”在九江的位置。窗外,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只有压抑的阴云在无声翻滚。
 
范增枯瘦的身影立于舆图前,如同一柄插在风暴核心的孤峭古剑。深陷眼窝中的目光,已不再仅仅是锐利,而是沉淀了万载寒冰与焚世业火的深沉,冰冷地审视着棋盘上的每一步杀机。钟离昧焚粮成功的消息并未带来丝毫喜悦,季布兵入衡山、逼退吴芮也只是既定步骤。项庄挟质成功,暂时稳住了衡山方向。但真正的风暴眼…仍在九江!在那枚玄鸟指环指向的弑君核心!在英布手中那足以颠覆霸业的秘密!
 
“亚父!”项庄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兴奋,打破了死寂。他快步走入,手中捧着一支用特殊火漆密封的细长铜管,“项他叔叔的飞鸽密报!来自…鬼愁涧!”
 
鬼愁涧!项他!
范增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他缓缓转身,枯瘦的手指稳如磐石,接过铜管,捏碎那异常坚硬、带着诡异纹路的黑色火漆。抽出里面卷得紧紧的、薄如蝉翼的黑色帛书。展开。
 
幽暗的灯光下,帛书上的字迹极小,用一种特制的、近乎无色的药水书写,唯有在灯光特定角度下才能显现。范增的目光如电,飞速扫过。
 
片刻,他将帛书轻轻放在舆图上九江的位置,如同放下最后一块拼图。那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冰冷的玄鸟指环。
 
“项他…找到了。”范增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深渊的冰冷,“黑袍客…及其羽字营余孽…藏身之处,就在鄱阳湖西岸,鬼愁涧深处…一处与世隔绝的水寨。名为…‘玄鸟坞’。”
 
钟离昧、项庄精神一振!
 
“但…”范增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项他言…‘玄鸟坞’内…有异。非仅羽字营余孽。更似…在进行某种古老邪祭!以血…饲鼎。水寨深处…血光冲天…怨气凝结…九柱锁链…直通幽冥…其势…已成!”
 
“血祭?!”项庄失声惊呼,脸色骤变。
 
“饲鼎…九柱锁链…”钟离昧眼中杀机爆射,“又是这鬼东西!”
 
范增的目光死死钉在舆图上九江的位置,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那血光冲天、怨气凝结的“玄鸟坞”。“英布…在九江城外筑‘血誓台’,九柱擎天…与这‘玄鸟坞’内景象…何其相似!”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玄鸟指环,指节发白,“羽字营…虞氏…玄鸟…焚天…血祭…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核心!”
 
他猛地抬头,那双沉淀了万载寒冰与焚世业火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杀意!
 
“项庄!”
“侄儿在!”
“着你即刻持我虎符,秘调‘影卫’第一、第二队全部精锐!”范增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斩断一切的锋芒,“星夜兼程,目标…鄱阳湖西岸,鬼愁涧,‘玄鸟坞’!找到项他!找到黑袍客!找到所有羽字营余孽!找到…他们进行血祭的证据和…那个‘鼎’!记住…”范增眼中寒芒一闪,“…不留活口!斩尽杀绝!所有与血祭相关之物…尽数焚毁!一丝痕迹…都不能留下!”
 
“喏!”项庄年轻的脸庞因激动和杀意而涨红,肃然领命,转身如同一阵旋风般冲出静思阁!
 
“钟离昧!”
“末将在!”
“蕲县之火已熄,英布后路已断!季布大军压境,其腹背受敌!此獠…狗急跳墙了!”范增枯瘦的手指狠狠戳在舆图九江城的位置,“他筑‘血誓台’,九柱擎天…绝非只为歃血盟誓!恐欲行…焚天血祭!以楚虏之血…乱我天命!污我项氏!”
 
钟离昧虎目圆睁:“他敢?!”
 
“他有何不敢?”范增嘴角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弧度,“传令前军!偃旗息鼓,加速行军!务必在英布血祭完成之前…兵临九江城下!我要亲眼看着…他那‘焚天’的祭坛…是如何…被楚军的铁蹄…踏成齑粉!”
 
“末将领命!”钟离昧抱拳怒吼,杀气冲天!
 
一道道裹挟着铁血与毁灭的军令,如同无形的风暴,从这间死寂的静思阁中奔涌而出!范增枯瘦的身影立在风暴中心,如同执掌雷霆的神祇。他最后看了一眼舆图上那枚冰冷的玄鸟指环和那片指向血祭的黑布帛书。
 
“焚天…”一个低不可闻的音节从他唇间溢出,带着一种洞穿宿命的冰冷与决绝,“那就看看…是你的血祭之火烈…还是我大楚的…铁血兵锋更利!”
 
---
 
冰冷、死寂、被暗红血池笼罩的祭坛空间。
影背靠着冰冷的黑色岩壁,剧烈地喘息终于稍稍平复。肺部依旧火辣辣地疼,带着血腥味。他抹去脸上残留的粘稠血水,目光如同最警觉的夜枭,死死锁在空间中央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祭坛上。
 
祭坛三尺见方,材质诡异,通体暗红如凝固之血,表面繁复古老的玄鸟火焰纹路在穹顶透下的幽暗血光中仿佛在缓缓流淌。九根同样暗红的石柱环立,顶端延伸出的幽暗锁链,如同巨蟒的毒牙,深深扎入祭坛中心那个搏动着暗红光芒的“心脏”孔洞!祭坛周围散落的数十具姿态扭曲的骸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恐怖与凶险。
 
“钥…匙…”血奴伏在影的背上,再次发出模糊的呓语。他身上的暗红光晕比之前明亮了些许,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燃烧着。枯瘦的手指依旧颤抖地指向祭坛中心的孔洞,眼神狂热与恐惧交织,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的灵魂。
 
影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祭坛,扫过骸骨,最终落在那九根扎入孔洞的锁链上。锁链紧绷,隐隐传递着某种…脉动?仿佛祭坛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搏动,通过锁链将这搏动传导出来。
 
钥匙…在血里?血奴的呓语在耳边回响。
 
影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掌心被刀划开的伤口在冰冷粘稠的血水浸泡下,边缘翻卷发白,依旧渗着血丝。他盯着自己掌心的血,又看向祭坛中心那搏动的孔洞,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再次浮现。
 
他缓缓走向祭坛。脚步在冰冷的黑色岩石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在这死寂的空间中格外清晰。背上的血奴似乎感应到他的靠近,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兴奋而痛苦的呜咽。
 
靠近了。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威压扑面而来。祭坛表面的纹路在幽光下显得更加狰狞,那玄鸟的眼睛似乎正冷冷地注视着他。影在祭坛边缘停下,距离那搏动的孔洞仅一步之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孔洞中散发出的、如同活物般的灼热与冰冷交织的气息。
 
他伸出那只流血的左手,悬在祭坛中心孔洞的上方。温热的血珠,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落在孔洞边缘暗红的材质上。
 
“嗤…”
 
鲜血如同滴在滚烫的铁板上,瞬间蒸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硫磺气味的青烟!更诡异的是,随着血滴落下,祭坛中心那搏动的暗红光芒,似乎…加快了一丝?!
 
就在影凝神观察的刹那——
 
“呃啊——!!!”
 
背上的血奴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他身上的暗红光晕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猛地从他瘦弱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影猝不及防,箍住他的双臂竟被硬生生震开!
 
血奴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猛地向前扑出!枯瘦的、沾满暗红血水的手掌,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献祭般的狂热,狠狠地…按向了祭坛中心那搏动着暗红光芒的孔洞!
 
“不——!”影目眦欲裂,伸手欲抓,却已来不及!
 
“嗡——!!!”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低沉、都要宏大、都要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嗡鸣,如同沉睡的远古巨神被彻底激怒,猛地从祭坛深处、从整个地底世界的核心爆发出来!



作者   李秉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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